嬴政淡然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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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
张苍站起来又躬身一揖道:“不知陛下想看什么书?小臣为陛下引路!”
嬴政没有回答,而是边走边问道:“张苍,你在这里做了几年的御史?”
按照梦境中那史书所说,这时候的张苍应该已经逃跑了,说是因为犯错畏罪潜逃,只不过正好赶上他驾崩秦国大丧期间,而胡亥和赵高两人又在担心皇位不稳,一心对付扶苏蒙恬等朝中重臣去了,根本没人有心思管他一个小小御史逃跑。
可是现在这个张苍依旧在此为官?
如今天机已改,他没有在一年多前驾崩,如果这个张苍真的犯错了,不可能还有机会逃脱!
“回禀陛下,小臣在此已有五年时间了!”
“最近有犯错吗?”
张苍脸色一怔,然后有些无辜地道:“陛下,小臣自从成为金匮石室的御史,一直兢兢业业,不敢丝毫大意,从未出过差错!”
嬴政闻言有些了然,看来这个张苍是被赵高和胡亥的残忍滥杀吓跑了,当时朝中这种人并不少,首先第一个离开的人就是顿弱,以他的眼光见势不对很快就逃命去了!
赵高和胡亥的胡作非为使得整个朝中上下人人自危,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要不只能胆颤心惊的活在恐惧之中,要不就直接造反了,比如南海郡的赵佗,本来在任嚣的劝说下还在犹豫,结果看到蒙恬和其他大臣的结局,哪里还敢回来?
嬴政问道:“这里春祭值守的就只有你一人?”
“回禀陛下,除小臣外还有三人!”
嬴政这时已经走到了周王室的藏书之处,他随手拿起一卷竹简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在那三千年的时光之中,他几乎看尽了天下藏书,但是先秦上古的书藉却大都看不到了,所以他才想来找找看这里有什么他还没有看过的书。
他一边看一边随口问道:“朕听说,你有一个长寿之法是喝妇人乳汁,是否确有其事?”
张苍一愣,接着连忙摇头道:“陛下,臣没有,臣从未听过此法!”
他心中有些不安,陛下今日的问话云里雾里,让他摸不着头脑,他平日里都在这里工作,数年来根本没见过陛下几次,对陛下的性情也不太熟悉,不明白陛下到底是何用意?陛下不是来看书的吗?为何抓着他一直问个不停?关键是还问这些与政事无关莫名其妙的小事?
不过,他很快又有些恍然,陛下追求长生并不是秘密,也不知道陛下听谁说了他有这种长寿之法,随口问问他也很正常。
嬴政听了也不在意,或许张苍此时的确不知道,后来年老之时才发现此法,但是也有可能是他的自污保命之法,用污蔑自己的名声来打消君王的猜忌以求安身活命,汉朝的官员有不少人都做过,甚至连萧何也故意侵占农田来败坏民间百姓黔首对他的赞誉。
他暗暗摇头,这种在他看来无法理喻的奇葩之事,在后世居然是臣子的典范被很多人效仿,如此一来朝庭上下的风气还能好得了?
此时,嬴政拿起一个竹简看了看,再没有放下,而是对张苍挥手道:“退下吧!”
“是!”张苍躬身离开,走时悄悄看一眼陛下手中的书卷,那是一卷教人修炼长生的书,名叫《尚仙经》,好像是周文王时期一个叫做野鹤的人写的,他心道看来陛下还是对长生成仙念念不忘啊!
其实,嬴政现在的确对道家修仙很感兴趣,但不是以前那种盲目求仙,而是他想要弄明白修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感觉自从那个神秘的仙宝入体,时刻都有星月之力滋养他的身体,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大,但是却依旧没有仙法神力出现。
他觉得可能是他没有真正的修仙功法,所以才无法运用体内的神力,于是他便想着试试道家的修炼之法,或许能够有用?
如果体内的神力越来越大,而他却无法控制,这并不是好事,何况他也不喜欢这种让他一直无法掌控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晚之际,扶苏来到金匮石室,只见父皇正坐在桌案前看书,韩谈和几个内侍屏息静立在一旁。
扶苏见到此景不由有些犹豫,此时是不是不该去打侥父皇?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问道:“何事?”
“父皇,春祭大典已经举行完成,众臣也都回去与家人团聚了,接下来就是我们自己的家宴,儿臣已经安排好了,特来恭请父皇!”
嬴政没有说什么,这也是每年春祭的惯常之事,他站起身淡淡的道:“走吧!”
不过,此时扶苏却跪地道:“儿臣自作主张,还请父皇恕罪!”
嬴政微微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扶苏低头继续道:“父皇,阿母和诸位从母姨娘都想见见父皇,儿臣觉得她们也算是家人,所以……所以今年儿臣让她们也过来参加家宴了。”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说完便缓步走了出去。
“多谢父皇!”扶苏开心的笑道,接着便站起身跟上父皇。
很快,嬴政一行人便回到章台宫。
此时章台宫的一个偏殿中济济一堂,嬴政的数十个儿女在殿中静坐,等待他的到来,这也是每年嬴政与这些子嗣们见面的唯一机会,其余时间他们没事根本不敢到章台宫中打扰他。
嬴政径直走上首坐下,扶苏则坐在右边最上首的位置。
“臣妾拜见陛下!”
“儿臣拜见父皇!”
“平身!”
嬴政打量着他的这些儿女,除了将闾三人身在关外,还有已经出嫁的女儿,其余的人都在场,包括一些年长儿子的妻子以及孙儿孙女。
往年,这些儿女的母亲,他的后宫夫人嫔妃们,他都没让她们过来。
嬴政对于这些女人并没有什么夫妻之情,更别说让他看着这些女人在他面前争相斗艳、争风吃醋,那只会让他觉得厌烦,他也不想给她们这个机会。
不过,今年扶苏既然准许她们来此参加宴会,他也不想刻意阻止了,扶苏说的不错,她们也的确算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