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石斛花。（霍山县融媒体中心供图)
位于大别山区的霍山县，石斛是当地最亮眼的一张名片。峭壁悬崖上一株仅有小拇指尖大小的嫩绿“仙草”，支撑起霍山石斛种植、精深加工产业不断发展壮大，并逐步走入寻常百姓家。
濒危“仙草”，深山焕新生
(资料图)
记者近日来到大别山深处的霍山县太平畈乡，乡间处处可以看到石斛种植大棚。这里是霍山石斛核心产区，曾经濒临灭绝的“石中芝兰”，如今在太平畈乡随处可见。
霍山石斛细如灯芯，以其形如累米，多节，类竹鞭，干之成团的特性，被人们形象地称之为“米斛”。在汉代成书的《神农本草经》及其注本《名医别录》中，就已经出现了关于霍山石斛的记载。
《神农本草经》中记载“石斛，味甘，平，主伤中，除痹，下气，补五脏虚劳赢瘦，强阴，久服厚肠胃，轻身延年，一名林兰，生山谷”。而在《名医别录》中更是明言“生六安水傍石上，七月八月采茎阴干”，说明了霍山石斛的悠久历史。
霍山石斛珍贵的药用价值，使之从汉唐时期便成为了皇室贡品。据《通典》记载，唐代时淮南道年贡石斛230余斤，占全国总进贡数量的7成以上。经历了唐代、北宋年间大量的应用，“石中芝兰”已经濒临绝迹。到了清光绪三十一年，《霍山县志》更载“石斛则又搜求殆尽，寥寥如晨星矣”。很长一段时间，南方的铁皮石斛取而代之，两广、苏浙等地逐渐成为了石斛的主产区。
转机出现在上世纪70年代。太平畈乡王家店村药户何云峙在霍山县长冲中药材培植场偶获药农送来的石斛，他如获至宝，开始搜寻、研究野生的霍山石斛。
“我父亲当年与同伴踏遍了海拔千米以上的深山，最终在1975年寻到了野生石斛。他花了几年时间对野生石斛进行研究，从1978年开始尝试种植石斛。”一说起父亲何云峙，霍山石斛产业协会会长何祥林语气中充满自豪。
1979年，霍山石斛野生改家种的试验，得到了县政府大力支持。上世纪80年代初，省科委将霍山石斛家种工程列入科研项目，并委托何云峙开展试验。在安农大教授于文立、徐永昌等专家的协助下，试管育苗研究取得成功。自此，霍山石斛摆脱濒临灭绝的境地，开始茁壮发展。
“何老不仅重新发现、保护了野生的霍山石斛，开发了霍山石斛的试管育苗技术，还根据文献恢复了霍山石斛枫斗的炮制工艺，并免费传授给群众。”太平畈乡副乡长高俊岚告诉记者，在太平畈乡，人们至今都尊称已故的何云峙老人为“大别山药王”。
价格下探，进入百姓家
2003年，霍山县与安徽农业大学、安徽中医药大学等高校合作，建立了霍山石斛快繁及栽培技术体系，实现了霍山石斛种苗繁育及栽培技术突破。通过模拟野生生态环境，实施人工栽植和试管苗移栽，使霍山石斛栽培面积持续扩大成为现实。
短短20年，霍山石斛从原本1.3亩的原种迁地保护基地，拓展到1.52万亩种植基地，相关生产经营主体达到1954家，从业人员1.2万余人，总产值突破了40.33亿元。
随着石斛产业飞速发展，过去“千金难求”的霍山石斛，也开始逐渐“下沉市场”，走进了百姓家中。
在太平畈乡万善良石斛农民专业合作社，两名销售人员在直播平台上推销石斛枫斗和石斛原浆产品。
“现在霍山石斛价格下降了不少，在电商的下沉市场领域也有了不错的销量。我们家石斛产品主要靠直播销售，今年上半年已经卖了200多万元的货了。”合作社负责人万善良告诉记者。
石斛种植需要5年以上时间才能收获。近年来，霍山县大大小小的石斛种植基地都陆续迎来丰收，价格开始下探。以石斛的初级加工品枫斗为例，最高峰时，林下种植的霍山石斛制成的枫斗每克售价可超过500元。如今，同品质的枫斗每克售价仅为60元左右；大棚种植的霍山石斛枫斗每克价格也从200多元回落到了40元。
“石斛价格走低，虽然让利润率降低了不少，但是销售额比起前几年有了明显提升。我们乐于见到市场扩大，让更多的百姓也能用得起‘仙草’。”天下泽雨公司种植基地负责人罗远恒说。
在何祥林眼中，除了产量的上升，外地产品冲击也是霍山石斛价格走低的重要原因。
“随着霍山石斛产业不断发展，石斛的纯正种源面临着风险，多种杂交种和变异种相继出现，植株外形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霍山石斛原本独特的形态特征不再明显。”何祥林告诉记者，目前霍山市场上的石斛，依然有很多本地种植或从浙江、云南等地贩来的铁皮石斛，它们都借着霍山石斛的名义销售。
“霍山县一直非常重视外来品种对霍山石斛市场的冲击。近年来，我们修订了《霍山石斛地理标志产品保护管理办法》，探索开展霍山石斛地标产品专用标志统一印制、发放和使用管理。”霍山县中药产业发展中心副主任王业才告诉记者。
由霍山县政法委牵头，该县还多次组织开展行业清源石斛市场专项整治行动，严厉打击县域内石斛生产经营企业、商户等违法违规行为，并通过纪录片、公益广告等多种形式，向大众普及霍山石斛相关知识。
精深加工，产业前景广
在大别山霍斛科技有限公司的石斛文化馆中，每天都有游客来了解霍山的石斛文化和产业。在展览大厅中，不仅有霍山石斛枫斗、石斛花等石斛初加工产品，还有近年来一些公司开发的石斛颗粒、石斛晶粉、石斛面膜、石斛酒、石斛饮料等深加工产品，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
“枫斗作为霍山石斛的初级加工产品，拥有农产品、代用茶、中药饮品三重身份。”大别山霍斛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平告诉记者，作为初级加工品，枫斗的食用很有讲究，普通消费者如果不能正确食用枫斗，将导致很大的浪费，这也限制了枫斗的市场销售。
2019年，安徽省食品安全地方标准《霍山石斛茎》发布实施；2020年，霍山石斛载入《中国药典》，给霍山石斛产业发展带来了突破的可能。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加大了对石斛深加工产品研发，目前形成了酒、饮料、颗粒、化妆品（面膜）四大产品线，深加工产品销售额已经超过了枫斗等初加工产品。去年，仅深加工产品销售额就突破了5000万元。”张平说。
“石斛深加工产品占我们公司每年销售额的三成，这是将来石斛产业发展的主要方向。”罗远恒说。
霍山县的石斛企业目前已研发出中成药、保健食品、固体饮料、代用茶、配制酒等精深加工产品30多款，拥有中成药批准文号1个、保健食品生产批准文号3个。
该县还制定印发《关于做优做强霍山石斛产业的实施意见》，明确霍山石斛“十四五”发展目标，围绕做优种植业、做强精深加工业、做活商业服务业、做深产业融合4个方面认真谋划38项重点工作重点突破，以项目促发展。
“随着石斛价格更加亲民、石斛深加工产品不断丰富，霍山县的石斛产业发展进入了新阶段。”王业才告诉记者。(记者 袁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