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庆成在为孩子看诊。 记者 车晋彧摄
退休18年著书10余本,他仍坚守在儿科治疗一线
本报见习记者 朱瀚墨
“嘴巴张张,嗓子给阿爹看看。”3岁的毛毛(化名)乖乖张开了嘴。老人很快看完,摸了摸毛毛的小脑袋,告诉一旁焦虑的妈妈,孩子的肺炎基本好了。孩子脆生生地喊了一句“阿爹”,老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洪庆成今年83岁了。1961年,洪庆成从扬州大学医学院毕业后,来到苏州地区人民医院(苏州市立医院东区前身),成为一名儿科医生。退休前,他是苏州市立医院儿科主任医师,曾担任中华医学会苏州儿科专业委员会名誉主委、中国优生优育协会专家委员会委员。退休18年来,市立医院东区儿科门诊依然是他的“主阵地”,他说,给孩子治好病是他保持晚年快乐的“秘诀”。
四代人的“家庭医生”:你看病,我们放心
1963年,12岁的杨岩(化名)因哮喘来找洪医生看病。很快,病情得到控制,“戴眼镜的洪叔叔看病很厉害。”15年后,杨岩的幼子出现发热、咳嗽、喘息,洪叔叔一看,是儿童肺炎,很快药到病除。又过去20多年,杨岩的小孙子出现消化吸收不良,症状出现时家人没多犹豫,直接找到了洪庆成。2019年,杨岩又来找洪阿爹了:重孙出现新生儿黄疸。“你看了,我们全家人就放心了。”杨岩告诉他。
杨岩的放心源自洪庆成多年来“经验+循证”的诊治风格。即便有多年大量看诊的经验打底,洪庆成对当下的每一位患儿依然严格“望闻问切”,检查全面:“幼儿不会表达,病情几乎全靠医生观察分析。”
“医生不能怕脏怕臭。”洪庆成交代学生们。每逢出诊或者查房,他都要仔细观察患儿的喉咙、眼睛、手指,闻孩子的口腔、耳朵甚至排泄物的味道。“乳糖不耐受的孩子,粪便有种腐败状的特殊酸臭味,我一闻就知道。送到化验室,基本不会出错。”洪庆成咧嘴大笑,眼里满是自信。
开小处方:安全有效是用药导向
给学生们上课时,洪庆成总喜欢以“当医生,当好个医生,当个好医生”为开场白。这三者在他眼里,分别是职业、责任和目标。即便身为医院的儿科泰斗,洪庆成依然谦虚地觉得自己“距离‘好医生’还有距离,还要努力”。
11月19日,4岁的晓阳(化名)因为长期轻咳来看病。结合前期的检查报告,洪庆成很快就“揪”出了晓阳的“病根”:过敏性咳嗽。开药、缴费、拿药。没一会儿,晓阳的爸爸又冲了回来:“洪主任,单子是不是开错了?”根据这张方子,晓阳的药实际付款总价0.72元。对此,洪庆成的解释是没必要用抗生素,这两种药足够了。
在姑苏区花桥巷口修鞋的殷师傅,总爱向客人推荐“洪专家”。他的孙子曾经因咳喘难愈而挂了专家号,洪庆成看完后,开了0.5元的药方,孩子很快被治愈。殷师傅直夸“洪专家”“神了”!
洪庆成把自己的用药原则归纳成八个字:安全、有效、价廉、方便。虽然孩子的用药标准不同,但他认为,总的要安全有效,在此基础上能省则省,抗生素则坚持不滥用。药开出来,洪庆成还要让家长再来一趟,慢声细语地详细指导喂药的方法和窍门,以减轻孩子的痛苦。
10本专著:“承前启后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
今年是苏州市立医院建院70周年,也是洪庆成执业60周年。虽是耄耋之年,但他依然耳聪目明、思维敏捷。今年12月,他毕十年之功“磨”出来的130万字巨著《儿科综合征(第二版)》将正式出版。此前,洪庆成已经写了十本书。
考虑到儿童少见病的诊断鲜有参考,1994年,洪庆成等写成了《儿科综合征(第一版)》,涉及基因突变、染色体畸变等当时的先进理念,两院院士吴阶平评价其“填补了我国儿童少见病的专著空白”。儿童常见病种类庞杂,相关著作都是“大部头”,临床翻阅查找都不方便。1997年,洪庆成结合一般治疗方案和他的临床经验,以“口袋书”的形式出版了《儿科新诊疗》,方便“白大褂”们揣在口袋里随身携带。他又自费购买了2000册,赠给基层医务人员。2012年,洪庆成从医执教50周年的时候,《实用儿科新诊疗》出版,以国内和国际儿科学新进展,结合600余个临床案例,详细介绍了儿科疾病的最新诊断标准和诊疗方案。
“以前,儿科是‘冷衙门’,医学生们都不愿意来。”洪庆成认为,工作高难度、高负荷,让儿科人才常常青黄不接,因此带教老师责任重大。“我们这代儿科医生,既要敢于担责,又要启发后辈,真正做好承前启后。”洪庆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