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总说航空属于高端制造业，有多高端呢？美国的B-2隐形轰炸机最后交付的时候每一架的造价高达22-24亿美元，还是当时没有印那么多的美元。而60年代造的XB-70女武神轰炸机，每一架花了7.5亿美元，而当时的7.5亿就更值钱了，要知道，同时期美国造一艘核动力航母企业号也才4.5亿美元，一架飞机比航母还贵？
一架飞机包括哪些成本
(资料图)
作为一种高端装备，飞机的成本远远不能只看材料的价格，虽然选材和用料是我们最先能够想到的。事实上，造飞机用的无非就是一些金属啊，复合材料什么的，这些毛坯料有些虽然贵，但绝大多数还贵不到金子这个程度，但是除了材料之外，我们还要考虑加工工艺，不同的加工工艺，就会有不同的成本，比如一般来说，同一个零件，锻造出来的就要比铸造出来的成本高，当然，性能也会更好。
除了材料和加工的成本之外，我们还需要考虑造飞机所需要的厂房和工装，所谓工装就是工艺装备，比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糖棍铄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这些工具，以及型架啊，夹具啊之类的装备，注意，这里的型是型号的型，它是用来定位飞机的局部外形，然后让工人进行安装操作的那种。这些工装有些是可以一直用传代的，比如多数的铆枪，这架飞机能用，换一架也能用，但还有很多都是专用的，就比如型架，它是根据某一架飞机专门设计和制造的，这架飞机不生产了，这些东西就只能卖废铁了。如果一种飞机的生产需要特殊的环境，那么我们还得建设专门的厂房，这些也都是成本。
咱们前面说过的B-2一共只生产了21架，也就是说很多的工装其实满打满算只用过21次就闲置了，而XB-70作为一个没有量产的验证机，一共也只生产了两架而已，这样一来，工装的成本摊下来就会非常之高。
与工装成本类似的成本其实还有它的研制成本，航空航天类的试验是很费钱的，去年我随随便便做了一个小力学实验，光是制作实验件就花了我10000多块钱，总共16根，一下午咔咔全拉断，没听见砰的一声，800多块钱就没了，特别肉疼。这样的试验，在飞机研制过程中多得很，比如鸟撞试验，我得造一个真实的飞机结构来用鸟炮去打它，打完了这个结构就没有用了。这还是试验成功的情况，要是这个鸟炮除了问题，鸟打出去的速度不符合实验要求，那这个结构还得再重新做一个。一下就是几十一百万又没了。
飞机的研制过程中需要开展大量的试验验证和试飞工作，例如气动风洞试验、结构静力试验、机载系统的铁鸟试验等等等等，无论你造1架飞机还是100架飞机，每一项工作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都是代价高昂的，例如发动机的转子爆破试验，结构极限载荷的静力试验直接就要干废掉一台飞机的发动机和一套完整的结构，所做出的花费可想而知。
而试飞的过程，更是一项非常烧钱的活动，例如我们的国产大飞机C919 历经了5年的试飞，高温、高寒、大侧风、溅水、最小离地速度、颤振等等，可以说把一般飞行员整个职业可能遇到的情况和极少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要充分验证过。这些也都很花钱。
波音747，配图来自于图虫网
除了这些成本之外。研发成本里面还有一个大项目就是人力成本。比如我研制这架飞机需要1000个技术人员，这一千个技术人员不多开，每年就开10万块钱工资，这样一来，一年就是一个亿吧，当年B-2的研发生产人员可不止1000，最多的时候有11000人，这么多人每天哪怕喝凉水吃馒头啃咸菜，我家都供不起。从这里我们就能看出来，既然人是按时间发工资的，所以研发的时间越长，这方面成本也就越高。
印度的国产战机LCA，明明是个三代水平，一架却敢要8500美金，比后来的有些F35还贵，很大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货前前后后研制了30多年，从我还没出生它就开始研制了，得发出去多少工资，就算是卖8500美金，都未见得收得回成本。而F35是很多国家一起联合研制的，还用了许多成熟技术，从中标到服役也就十几年，成本低很多，而且产量很大，已经产了800多架了，这么一摊，前面说的笼屉的钱也摊的更少，所以可以越卖越便宜。就是不知道一开始下订单的国家会不会骂洛马公司割韭菜呀。
所以我们可以看出来，飞机的成本包括了设计、试验验证、制造几大部分组成。
造飞机怎样赚钱
造一架飞机需要多少钱这就说不好了，这取决于它上面有多少新技术，以及最后能够卖出去多少架。作为军用飞机的话，有国家兜底，有时候只要先进，再多钱都可以掏，但是对于商业客机的话，无论你研发成本花了多少，都没法漫天要价，否则谁买啊。因此，就得在研发阶段估计好它最后能卖出去多少架，甚至在研发之前就做好营销工作，提前签一些意向订单来兜底。否则就是赔本赚吆喝了。
就拿空客A380来说，它的研发成本是250亿美元，再加上生产的成本，当时空客算了算，以它们最后的定价4.45亿美元来讲，需要卖出去420架才能回本儿。根据波音747的经验，这应该问题不大，因为747一共生产了1500多架。但是，这种巨型客机在现在这个年代不吃香了，到生产线关闭也才造了250多架，血赔不是。
飞机制造商，也在想方设法的“省钱”。以空客飞机为例，其实大家乘坐的A318 A319 A320 A321 四款飞机其实用的是同一个机身机翼，只是把机身长度加长缩短就可以变成不同航程座级的飞机。 A310 A330飞机其实用的同一个机头和机身，当年研发A350的时候空客想“偷懒”继续这么干，航空公司不答应，希望能有技术变革，从那之后它们才推出了XWB（超宽机身），而A330和A340飞机别看是一个双发一个四发，但是其实机翼是同样一个基础改造而来的。这样玩命的复用之前的设计，省下的不只是设计，工装，制造工艺都可以大面积复用。
最后我们再来看一下我们自己的C919，它的定价与同级别的737max和320NEO比较类似，都是1亿美元上下，比它们两家稍微便宜一点。那是不是我们的成本更低呢？不一定，因为737max以及320neo都可以说是在以往的成熟机型上改出来的，所以研发成本相比919会大大降低，那我们是不是赔本赚吆喝呢？也不是，这种从头开始的研发对于任何一个飞机制造商来说都是必经之路，737和320也是通过这一步才走到了今天，所以我们也没办法拿一个新飞机和一个成熟机型的改型来比较成本。
所以只要飞机够好，这就是个可持续的买卖，毕竟919目前的各种订单已经小一千了，只要这些订单最后都能完成，回本儿肯定不成问题。而随着之后它的不断运行，让更多的人看到它的优异的安全性和经济性的话，相信订单还会更低，到那个时候，它就会变成一个干赚不赔的买卖。
本文为科普中国·星空计划扶持作品
作者：苟胜老师
审核：张弛
出品：中国科协科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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